↑顶部顶部↑风清云淡 馨香已远“臣妾不敢这么想。可是臣妾除了瞒太皇太后看过商家家谱的事,臣妾真的没有什么大过错。老祖宗你要是看臣妾不顺眼,把臣妾撵出宫去就是,为什么非要给臣妾编排一个这么大的罪名。臣妾就是有心想顶,怕也是顶不起来啊,老祖宗!”我不敢咬自己的舌尖,我害怕自己的血会止不住;我无法瘙痒,只能拼命地晃动脑袋,想摇散那种噬心食脑的感觉。真有些怀念我在现代天天都得面对的瓶瓶罐罐。“你知道吗,在那以前,我真的很羡慕你们这些皇子,一生下来就是锦衣玉食,人人都对你们唯唯诺诺,一个‘不’字也不敢说。不像我们这些做奴才的,天天担惊受怕,整天要看别人的脸色,稍微疏忽了一点,就会轻则讨骂没饭吃,重则招打,几天都下不了炕。可那天听你这么一说,却觉得原来太子也不好当,处处都得受气。却连发泄都不能发泄,否则肯定会有人去向皇帝告密,说太子不老成,易冲动,喜欢迁怒于人,难堪大任。你怪声怪气地模仿他们说这话的声音给我听,我先前还觉得有趣,后来看你渐渐泪流满面,我的心里也突然觉得难受起来。那时侯,我只是凤仪宫里一个最微不足道的小宫女,被大宫女们欺负了,没的饭吃,还被罚在太阳底下跪。是你从金光里走来,就好象那画上的菩萨,后面全是金光。刺的我眼睛都睁不开。”
There are two types of people who will tell you that you cannot make a difference in this world: those who are afraid to try and those who are afraid you will succeed. Ray Goforth
“我觉得你说的哪个动物比较像猫。”我肯定地说,“而且绝对是我养的那只猫的兄弟姐妹。”难道我亲爱的拉拉也追随它的主人我穿越而来?只是阴差阳错地借尸还魂到一只兔子身上。好可惜啊,兔子不会说人话。
难不成又被我歪打正着说中了?宫闱丑闻向来是长江后浪推前浪,前浪死在沙滩上。楚天裔宰了她的情夫,她会不会丧心病狂了,对她的亲侄儿下手啊?很难讲,不是说恋爱中的女人的智商为负数吗,照我的切身体验,这些貌似无厘头的论断不可谓没有道理。我小心翼翼地观察太后的神色,真是高高在上惯了,没别人挖苦打击过,才这么两句含沙射影的风凉话就气得浑身颤抖,一点太后的威仪都没有。强撑起来的高贵典雅也在鼻斜口歪钟荡然无存,有气质的淑女不是谁都可以凭借两套凤袍就可以硬撑出来的。压不住阵绑上二十斤的沙袋还是压不住阵。
楚天裔微微一笑,不置可否。这个尴尬时刻,我主动请缨,道:“皇上,老祖宗,清儿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好吗?”
我瞧着他憨憨的模样觉得有趣,也只有新人才可能这么稚嫩。
因为洛儿出了事,我也不好再在瑶环轩呆着。现在她最需要的安慰只能来自楚天裔,我去了也是白白叫她伤心。况且我下定决心小心照料她,却生出这样无法弥补的事端,即使没有任何人怪我,我也无法做到心头坦然。楚天裔说我就是个死心眼,我也默认;他旁的东西对我虽不算了解,这一件却没有说错。我认定的事,除非是事实不容辩驳地放在我面前,否则极难改变主意。
宫女们我一早退下,除了害怕被打扰,我也不想让别人看到我怪异的模样。闭着眼睛写字,玩哪出把戏。高处不胜寒,我知道早有针对我的风言风语在宫内流传,虽说不遭人妒是庸才,但太遭人嫉也绝对是蠢材,不懂得韬光养晦。
“好姑娘,”我苦笑,“我知道你心里不舍得,可要不这样,你娘娘我会更加生不如死。”
我笑着说:“你不提我倒忘了这事,请几天皇上也跟我说过这事,要我从里头挑两件可心的。我原就不爱这些,珠宝首饰落在我手里也是明珠投暗,索性不糟踏它们,让它们有个好的归宿也算是做了桩善事。”她点点头,认真道:“幸好是姐姐你,倘若是旁人挑剩下的,便是那蓝田美玉,沧海东珠,我也决计不会再望上一眼。姐姐自是不同我们,你不要的也是很好的。”
我在暗处咂摸着,分辨出是太皇太后和太后的声音,她们口中的“大丫头”无疑是蓝洛儿了。有了太皇太后的支持,她在后位的角逐中肯定是稳操胜券,只是不知道楚天裔在这件事上是否愿意被他的奶奶操纵。
我忽然想到这些天发生的事,雷鸣电般,苦苦思索不得其解的问题有了答案,单个的没有问题,合在一起呢?
“我倒觉得太慢了,真恨不得他现在就出来,省得老在里面折腾。”她摸了摸已经隆起的小腹,表情苦恼极了,一瞬间,那个调皮慧黠的女孩子仿佛又回到了她身上。我忍不住笑起来,抚摸着她的脸蛋,她的脸上冒出了几个黄褐色的小斑点,一点也不难看,反而很可爱。我想我是没机会有这些美丽的斑点了,有些伤感,也有些释然。
“你说,我替你写。”我忍不住出来打抱不平。虽然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,可你也只是个提线木偶而已,可恨又可悲。我叹了口气,拿起纸笔,轻声对楚天裔道:“皇上,请借臣妾笔墨一用。”没办法,先天脾性和后天救死扶伤精神的六年熏陶,对于将死的人,我的同情心总会诡异地泛滥。
“那……脖子上挂太多东西会吃不消。玉佩就不必再戴了,哪有人把玉佩挂在脖子上的道理。”我不是有意不回答,而是我不知道如何作答是好。说:“才没有呢。”落在人耳里整个一句娇嗔;说“是的”就完全成了向他炫耀我的幸福。你说让我怎么回答才是对的。横竖全部都是错误,我索性做那闷嘴的葫芦。
空气很安静,我可以清晰地听见泪水落地的声音,一滴一滴,仿佛带着咸咸的湿气。如果不是我无事生非,弄什么劳神子的烤地瓜,那么过了一时兴头的洛儿也不会再去碰这种东西;她地瓜粥只吃了很少的分量,即使后来吃了柿子也无关紧要。
我揭开菊花枕一看,底下空空如也。“哦。”我漫不经心地说道,“我好象记得你曾经说过,这皇宫的御花园你都呆腻了,比管园子的宫女太监还清楚这里的一草一木。”
我的眼泪哗啦哗啦地就淌了出来。我不想死,也不想毁容。这个世界是以貌取人,女人还不得不依附男人才能生存下去。我要是这张用来混饭吃的脸也毁了,什么曾经的一往情深不离不弃都是空话。卡西莫多对爱斯米拉达够好吧,可她一看到他那张脸就害怕,还谈什么爱恋。难为她,这个时令可没新鲜的凤仙花。